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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析影片《渔光曲》中两大的叙事手法及其结尾的矛盾性

来源:金口选茶  发布时间: 累积浏览:人次

  《渔光曲》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中国第一部在国际电影节上获奖的故事影片。该片同当时其他的左翼电影一样,将焦点放在了受苦受难的社会底层,揭露展示了他们凄惨悲苦的生活。这部影片是导演蔡楚生的成名作,也奠定了他在中国电影史上的地位。影片中有两点特别值得注意,第一就是对比手法的运用,这是影片从头贯穿至尾的一个显著特点,同时也是整个影片主题的主要表现手法。其次就是配乐的应用:由于该影片是半有声作品,无法向现在一样自由通过演员的语言为观众传递信息,因此其配乐就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叙事元素,有时更是直接担当了一个推动,过度情节的作用。

  影片的对比运用贯穿了整个影片,也是影片极力想表达的主题之一。在影片一开始蔡楚生导演就用字幕向人们简单描述了一幅曾经为诗人所赞美的东海,“云水烟霞,寄渔人的生命,美丽的自然”,并将镜头打在了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一片宁静祥和,看起来似乎孕育着无限的美好与希望,先入为主地将这些美好的印象打入观众心底。然而接下来画面一转,由广袤明亮的海面转向阴暗狭窄的渔人家庭,使得整个电影的色调顿时黯淡下去,同时通过前后的视觉对比,让打渔人家的生活更加显得凄凉悲苦。一般而言,一个新生命的降生对于一个家庭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然而对于贫苦人家而言,新生命除了意味着血缘的延续,还意味着要多添一张吃饭的嘴,而且往往忧虑来的比喜悦真实得多。接下来通过何家少爷和小猫小猴的成长环境和命运作为对比,突出富人家庭百事好,穷人家庭事事哀。一方面,何家裹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何家少爷不仅可以接受良好的教育,还拥有掠夺一个母亲天职的权利:小猴母亲因为将奶水给了徐家少爷,没有奶水喂养小猴,使得小猴因营养不良而落下弱智的病根;另一方面却是徐家的悲惨生活。虽然徐家少爷曾试图改变这种不公平的命运,但是在巨大的社会惯性面前,他的努力不过沧海一粟,几乎击不起半点涟漪。

  当年负责《渔光曲》配乐的是中国著名的音乐家任光和聂耳两位大师,为了给电影《渔光曲》配乐,聂耳甚至亲自来到石浦,并扮演了一个暴风雨中幸存的渔民。上面说到,在这部无声电影中,配乐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叙事手法,尤其是多次出现的主题歌《渔光曲》的词曲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格调凄婉压抑,节奏缓慢抒情,很明显地将主人公命运的三个阶段分化出来。电影中曾三次出现了主题歌《渔光曲》,并很好地表现了主人翁在这三个阶段的心理变化:第一次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小猫小猴和何家少爷三人在小溪边自由的嬉戏,虽然此时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身份的概念,但是仍然掩饰不住三人之间那种纯真美丽的感情,此时的《渔光曲》似有“少年不识愁滋味”,那应该也是他们三人之间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第二次便是在小猫小猴流落到上海,被迫街头卖艺的时候,这时从小猫嘴里唱出来的已经不再是一首歌曲,而是一种申诉,申诉渔人农家世代悲惨的生活际遇;最后一次是在影片结尾,在小猴去世,在打上了第一网鱼的时候,小猫最后一次用哽咽的声音唱出了那首主题曲——《渔光曲》,她怔怔地望着天外,此时似乎已经不再是一种简单的申诉,而是一种质问,一种怨恨,为什么我们要这么悲惨,凭什么我们要受这样的苦难!

  最后再谈一谈我对于《渔光曲》结尾矛盾性的理解。影片结尾中,当小猫小猴一起出海打渔,并快要打上地一网鱼的时候,小猴却染上了重病,并在小猫凄婉的歌声中结束了自己悲剧的一生,然而导演并没有将影片终结在这里,而是将镜头一转,打在了船地另一头,同船的渔民们打上了满满一网地鱼,阳光下,那些鱼竞相跳跃,这个镜头实在让人费解。初看到小猫小猴和何家少爷最终走在一起,并开始一起为明天而努力地时候,我以为导演是想给观众一个充满希望的结局,将镜头打向一望无际的海面,或者让他们打上以往鲜活的鱼;然而,当我看到小猴身染重病躺在小猫怀里的时候,我又以为导演是想将悲剧进行到底,让悲剧更加深刻,所以当前后两个镜头叠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有点不明白导演想表达的究竟是哪一个。或许导演是想迎合时代的潮流,为穷人安排一个充满光明和希望的未来(当然这个不必明确说明,象征和暗喻是当时常用的手法),但另一方面,或许以导演当时所处的社会环境,他自己也对着一个希望感到渺茫,因此无法彻底地明亮起来,因此设置了小猴的死亡,然而这样一种设置,似乎将黑白两种颜色叠加在了一起,黑的不够黑,白的又不够白,反倒减低了影片的艺术感染力。当然这只是一家之见,大家也不必认同。